寫作《崩潰》時,費茲傑羅的太太澤爾達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此時距離讓他一舉成名的《人間天堂》的發表已經過去了15年;他最著名的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也已經發表了10年,這些書沒有帶給費茲傑羅所想的那種巨大成功。他處在他的危機中。
《崩潰》是費茲傑羅創作的一部自傳性隨筆集。這是作者一系列自我剖析、自我反省的散文。
1935年11月,了不起的費茲傑羅為了躲避巴爾的摩的冬天(或許還有債務),跑到北卡羅萊納州的一家客棧租了一個便宜的單間。
用他自己的話說,“一個備受困擾、無比沮喪的夜晚,我卷起一箱行李,跋涉千里之外,好讓自己想個明白。我在一個邋邋遢遢的、誰也不認識我的鎮子上開了個一美元一晚的房間,把我的鈔票統統埋進隨身帶來的一堆肉罐頭、餅乾和蘋果裡。”
他 接受了兩年前創辦了Esquire雜誌的阿諾德·金理奇的邀請,要為這本雜誌撰寫一篇回憶性的文章。因為手頭缺錢,他想要Esquire向他預支一筆稿 費,但金理奇拒絕了。金理奇“建議他什麼都別想……要是實在不能心無旁騖,那就反復抄同樣幾句話,抄上個十頁八頁,比如說我沒法給《星期六晚郵報》寫風花 雪月的文章啦。”
《星期六 晚郵報》一直是費茲傑羅發表短篇小說的主要出版物。在他的長篇小說的版稅再也難以負擔起他和妻子的奢華生活時,費茲傑羅會給包括《星期六晚郵報》在內 的報紙雜誌撰寫短篇小說,獲取不菲收入。但是包括他的編輯麥克斯·珀金斯在內的很多人,顯然都認為這是他在肆意浪費自己的才華—使用聰明才智去交換暫時的 金錢利益。
費茲傑羅最終 為Esquire寫就了3篇文章:《崩潰》《拼接碎片》和《小心輕放》。它們發表在Esquire 1936年的3期雜誌上。正是在《崩潰》中,費茲傑羅寫出了那句後來被廣為引用的話:測試智力是否一流,就要看頭腦在同時容納兩種相反意見的情況下是否 仍能運轉。比如說,你既能看清事情已經毫無希望,卻又打定主意要改變這種局面。
寫 作《崩潰》時,他終其一生都愛之入骨的太太澤爾達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此時距離讓他一舉成名的《人間天堂》的發表已經過去了15年;他最著名的小說《了不起 的蓋茨比》也已經發表了10年,這本書贏得了包括歐尼斯特·海明威在內的人的一片贊許,但卻沒有帶給費茲傑羅所想的那種巨大成功。
1934年他出版了《夜色溫柔》,儘管這本書後來也備受讚譽,但同樣沒能幫助他走出經濟困境。
為了解決個人的經濟危機,他開始為好萊塢撰寫劇本,但他在本質上又看不起好萊塢。“我眼看著小說—在我日臻成熟時它曾是人與人之間表情達意的最強大最聽話的 媒介,如今卻已乖乖地聽命於機械的、集體公有的藝術,無論在好萊塢商人麾下,還是在俄國理想主義者手中,它都只能反映最陳腐的思想和最膚淺的情感,它成了 這樣一種藝術:文字臣服於圖像,個性則被磨蝕殆盡,好適應那難免效率低下的合作形式”;“當我眼睜睜地看著書面文字的力量臣服於另一種力量,一種更閃閃發 光、更粗俗濫造的力量時,一種痛心疾首、遭人侮蔑的感覺油然而生,揮之不去……”
在好萊塢的這段經歷,除了經濟收入的增加之外,他最大的收穫是一本名叫《末代大亨的情緣》的未完成小說。提一句花絮,後來,在史蒂夫·約伯斯的生日上,約伯斯的一個朋友將此書的一個初印版送給了這位矽谷大亨。
在《崩潰》系列文章中,費茲傑羅以讓人吃驚的方式袒露著自己的內心。儘管他的眾多短篇小說,比如《了不起的蓋茨比》和《夜色溫柔》都被人們認為帶有自傳色彩,但這種袒露仍然讓人感到震驚。
在這些小說中,最迷人和最受歡迎的題材全都是關於一個年輕人如何毀掉自己的過程—在《崩潰》的一開頭,費茲傑羅就說:“毫無疑問,所有的人生都是一個垮掉的過程。”
他描述自己如何情感破產。“我發覺我已經有好久不曾喜歡過什麼人什麼東西了,只是跟著別人老氣橫秋裝腔作勢地‘喜歡’。我發覺即便是對我曾經的至愛,如今也成了一種‘試圖去愛’的努力。”
他失眠,“憎恨夜晚,因為晚上我睡不著,也憎恨白天,因為白天之後就是晚上。”他說自己是一張拉得過滿的弓,是兩頭同時燃燒的蠟燭。
他失去自我,這感覺“就像一個小男孩被獨自扔在一棟大房子裡,此時他明明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卻發覺他已經沒有一件想幹的事了”。他困惑,“那個在不知不覺間讓我的熱情和精力過早地不斷流失的漏洞,究竟在哪裡?”
《崩潰》的發表帶給他的除了稿費,還有責難。《美國三部曲》和《曼哈頓中轉站》的作者約翰·多斯·帕索斯對他說:“如果不想好好寫點原創的東西,你幹嘛不去當個記者呢……你應該寫出一部一流小說來,而不是將一堆零碎交給阿諾德·金理奇。”
年輕時在巴黎還將費茲傑羅視做一個文學前輩的海明威開他的玩笑,建議說自己可以安排人在古巴殺死費茲傑羅,這樣他的妻子和女兒可以拿到保險金,而他,海明威,在世的最受歡迎的美國作家,會為費茲傑羅寫一篇訃告。
海明威和費茲傑羅的嘴仗通過他們的作品延續。費茲傑羅也認為《乞力馬札羅的雪》是海明威最優秀的短篇小說之一,但是他頗為厭惡地發覺,這篇小說,像是對他的《崩潰》的回應。
他給海明威寫信說:“出書時請別提我。如果我什麼時候選擇寫《懺悔詩》,也並不意味著我想要朋友們圍著我的屍體高聲祈禱。”海明威則對他們共同的編輯珀金斯說,費茲傑羅一直在Esquire雜誌上自我爆料,但是只要自己一指責費茲傑羅所說的崩潰,後者就受不了了。
作家的“崩潰”並沒有持續多久,4年之後,1940年耶誕節前,費茲傑羅剛剛寫完《末代大亨的情緣》的前6章,突然發作的心臟病剝奪了他完成這部傑作的可能性。他過世了。
如果費茲傑羅當 時知道,《了不起的蓋茨比》在未來會一再被好萊塢搬上大螢幕,最近的一次由好萊塢最炙手可熱的男星迪卡普里奧去扮演蓋茨比,他一定會再次感到奇妙。像歷史 一再發生的那樣,去世之後,他得到了公眾和名利場對他作品的更多認可。《了不起的蓋茨比》和《夜色溫柔》紛紛進入各種最佳小說的榜單,包括 村上春樹在內的後世作家視他為文學上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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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卡普里奧扮演了蓋茨比,此前,布拉德·皮特已經出演了由他的短篇小說《返老還童》改編的電影。超級巨星們紛紛擁抱費茲傑羅。而在我看來,他最應該改編成電影的小說《一顆像裡茲飯店那麼大的鑽石》還沒有登上大銀幕。
對於一名寫作者而言,最高的獎賞莫過於打敗時間,在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後,仍然有人在讀他的作品,受到他的啟發。費茲傑羅無疑做到了,無論在他活著時這些作品的商業成績和被認可程度如何。
“我想寫一些令人驚恐、無法模仿的場景……我領先足夠多,如果能保持健康,就能略有不朽之成就。”在費茲傑羅去世之後發現的他的筆記中,作家這樣描述他正在寫的《末代大亨的情緣》。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機會將這種領先局面擴大成不可超越的優勢了。
費茲傑羅是著名美國小說家,從1920年開始創作,以《人間天堂》一舉成名。他的小說生動地反映了1920年代“美國夢”的破滅,展示了大蕭條時期美國上層社會“荒原時代”的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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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斯·史考特·基·費茲傑羅(英語: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1896年9月24日-1940年12月21日),中國大陸譯作菲茨傑拉德,港澳譯作費茨傑羅,簡稱史考特·費茲傑羅,是一位美國長篇小說、短篇小說作家,也是20世紀最偉大的美國作家之一。費茲傑羅的中間名史考特是來自於遠親佛蘭西斯(Francis Scott Key),他是一位著名的律師 。費茲傑羅的妹妹路易絲·史考特(於出生不久後去世)也是根據他的名字來命名。
法蘭西斯·史考特·基·費茲傑羅最著名的小說為《大亨小傳》,此書堪稱美國社會縮影的經典代表,描述1920年代美國人在歌舞昇平中空虛、享樂、矛盾的精 神與思想。費滋傑羅一生為兩樣東西所困:一是才華,一是金錢,他都曾一度擁有,最後又全部失去。他死的時候,評論家都批評他生活腐化、自暴自棄,所以短 壽,浪費了自己的才華。費滋傑羅一生總共寫了4部長篇小說,150篇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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