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村上龍
村上龍用34篇文章,告訴你:其實所有男人都是消耗品!
他說:無論在哪一種社會,女人都被細心呵護。
他又說:藝術、經濟、政治、戰爭、宗教、法律、文學、建築……這些領域的歷史,正是男人「對母性的反叛」?!
為什麼男人都是消耗品?
為什麼美醜、成長和命運,都是個人才能的一部分?
為什麼勾引無聊疲憊的有夫之婦,男人就會變成廢物?
而原來:
男人看到被自己呵護的女人和小孩高興,就會開心幸福;
男人的犯罪和藝術,都是為了抑制勃起而產生;
尋求自尊心的不是獨立自主的女人,往往是獨立自主的男人;
內心寂寞的男人,只好變成精神上的人妖?!
到底,男人還有沒有能贏過女人的辦法?
又為什麼村上龍說自己--
天性善良,有話直說?
書名乍看似在罵男人,但其實村上龍是在為男人平反,他在文中不斷強調男人是永遠敵不過女人的。
部分內容:
我遇見一位從事婦女解放運動的知名美籍人士。
葛羅莉亞.史坦能(Glorian Steinem)女士是《Ms》(女性主義者的雜誌)的創辦人。
我們進行了對談。她是個傑出的美女。年約五十多歲,但皮膚細緻,腿部線條也很美。
那麼漂亮的人從事婦女解放運動,所以美國人真偉大。
然而,史坦能女士如果看到本雜誌,會怎麼說呢?
「女人無時無刻都在發情。」
「女人想被強暴。」
「有夫之婦迫切地等待男人上前勾引。」
「若能變成威猛的男人,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她不可能對此一笑置之。
就算我說:哎呀,那是開玩笑的啦;這種說法大概也不管用。
從前,一位我心儀的編輯在某雜誌負責一個名為「單身到死」的專題報導。
其中介紹的男人都是單身,大多是白領階級,在港區擁有整潔的辦公室,在名牌玩具的包圍下生活。
該雜誌主張:單身萬歲;但我身邊看過那本雜誌的朋友,感想都是「真寂寞,好想結婚」。
我在這個連載中,也一再訴說身為消耗品的男人的悲哀。
就連本雜誌,也暴露出了男人的悲哀。
啊,這句話是禁忌吧?
不過,有這種篇幅也無妨吧。
本雜誌的彩頁非常精美,把模特兒拍得很漂亮,而且十分令人想入非非。
女模特兒擺出害羞的姿勢。
八成有好幾萬個男人看著她們打手槍吧。
我從前採訪過黃色書刊、膠封色情寫真集、無碼A書的模特兒,所以很清楚,她們並不是為了替父母還債,才迫於無奈寬衣解帶的。
基本上,她們是樂在其中。
而且酬勞並不差。
她們的姿色雖然比不上第一名模,但至少收入應該好過看著照片手淫、又窮又悲哀的讀者。
至於害羞這種情緒,只有看的人會感到「害羞」而興奮,拍照的模特兒根本沒有感覺。
然而,史坦能女士對於這個事實表示無法理解。
她抨擊雷根、色情照片,以及父權社會。
參與對談的編輯說:
「我出門上班時,內人一星期當中有一大半不在家。她去游泳教室、電腦教室上課或打網球。
關於僱用方面,我舉雙手贊成實現男女平等,但我實在不覺得現在的日本女性受到差別待遇。」
史坦能女士說「如果你那麼羨慕尊夫人的話,就拿工作和家事交換!」嗆得編輯啞口無言。
這簡直是強詞奪理。
儘管是強詞奪理,但因為史坦能女士人長得漂亮,而且話說得義正詞嚴,所以我也失去了反駁的力氣,只有苦笑。
我們吵不起來。
雷根不是也遠比南茜夫人軟弱嗎?
未成年少女色情照和姦屍照最好避免那麼做,但連其他大部分的色情照或日本的無碼A片,我也完全不會覺得「女人好可憐」。
婚外情也是如此。
男人幾乎都會出錢,而家庭主婦則能得到錢。
我看了「亂」。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好片,令我佩服的是,黑澤明的觀察力,他洞悉了女人的可怕之處。
優秀的電影導演都明白「女人的堅強」。
從「紅色殺意」到「楢山節考」,今村昌平的電影中呈現的是女人的能量。這種能量超越了男人的邏輯。
「蜘蛛巢城」的山田五十鈴、「羅生門」的京町子,以及「亂」的原田三枝子、黑澤亦然。
不光是電影。
看看中上健次描寫紀南女子的強悍。
宮本輝的……
噢,不說了。
越扯越遠了。
然而,有沒有什麼對抗的手段呢?
大概三年前吧,我在紐約曼哈頓四十二大街。那裡是百老匯的特種行業街。
我看了一齣活春宮秀,但那非常淒慘。客人只有我和我朋友兩人,表演的兩組人馬分別是一對墨西哥男女、黑人女和菲律賓男。
第二組表演結束之後,當我們準備起身走人時,先前的第一組又站上舞台。在活春宮秀中,男人最後必定會在體外射精,所以我們大吃一驚,心想:咦,還來啊?男人呈半勃起狀態,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不懈。
我感到悲哀,遞出十塊美金當作小費,對男人說:「這給你,你和女人對分,拿這筆錢去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吧。」
即使有這種事實,從事婦女解放運動的女人仍要攻擊男人。
那就類似全學共鬥會議向美國或日本政府耍賴討糖吃。
如果真要提倡反戰,應該把目光轉向中東或中美洲,如果要提倡反權力,就該在根室x化身為反政府部隊而戰……那種運動會潰敗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該怎麼做才好呢?
被吞食的無疑是男人。
美國男人試圖變成同志逃避,挑起有勇無謀的戰爭,於是上帝在他們身上降下愛滋病,粉碎了他們的野心。
男人變得女性化、軟弱、幼稚,觀念老舊的人們感嘆,但那是身為消耗品的無謂抵抗。
像彼得潘一樣長不大的男人既愚蠢又悲哀,但那也是男性的一種防衛本能。
據說,三浦朱門說:「希望男人有勇於強暴女人的男子氣概」,說完馬上就道歉了,令人馬上就明白了他對身為女性作家的太座施展何種力量,那果然是一件悲哀的事。
就算高喊「要重振男性雄風」,但那種東西從以前就沒有。
男人都是消耗品,書中經典句子摘錄:
「男人是『消耗品』」就像拋棄式打火機。一旦性能不佳,或瓦斯沒了,就會被人隨手丟棄,連抱怨一句都不能;而女人則是「戰利品」。不打倒敵人就無法得手。男人必須打倒各種事物,費盡千辛萬苦才能將女人弄到手。
男人想拒絕結婚,不管是再怎樣喜歡的好女人,男人都在思考有沒有辦法不結婚。然而,男人還是會跳進火坑。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制度。
當今世上,最拿翹的是年輕女孩和中年男子,而且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和多金的中年男子。貧窮,已經無可救藥;醜女,他們也無藥可醫。
「美好的性愛可以防止戰爭」哪怕是沒有女人肯替自己口交的可憐讀者,好歹也有過一、兩次覺得爽歪歪,想要感謝上帝的性愛經驗吧。那樣射精之後,你會撫摸著女人的秀髮,想要上戰場打戰嗎?
男人比不上女人。即使是上了年紀的孤家寡人,如果是老太婆,總會有人上門拜訪,但是換作單身男子,誰也不會靠過來,鬱悶死了。
女人若無其事的說:「與其獨占不中用的男人,不如當優質男人第N順位的女人。」
如此一來,不中用的男人大概會想挑起戰爭吧。
不中用的男人並非指政治家或軍人,而是現在爭再看這篇文章的你,對,不要懷疑,就是你!
才能沒有理由,沒有才能的傢伙才會想找理由。
美女脫光衣服、拋開自尊、廉恥等一切事物,說「我喜歡你」。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棒的自我確認了。那個女人會接受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名字、職業、長相、肉體,以及性器官和精液。能從每女身上獲得自我確認是最開心的,所以即使是當上總統、得到若貝爾獎、獲得奧運金牌..。不,男人得到越多名譽、金錢、權力,對女人越是貪得無厭,追求更多。
無論在怎麼有地位,男人都可能嫖最下等的妓女。因為總有令人耐不住寂寞的漫漫長夜。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別人的東西無論是草坪或是米飯,看起來都比較讚。
男人需要許多女人,所以軟弱。那是男人的弱點。實現慾望需要大量的精力。以我來說,我很上帝。我恨上帝讓男人具備了命中注定的欲望,縱然擁有一堆好女人,卻還想著和其他好女人來一砲。如果有一個好女人就能永遠滿足的話,不曉得有多輕鬆。但是,睪丸不允許男人這麼做。
婚姻制度強而有力,但婚姻本身既沒有價值,也沒有意義。一旦太過親密,就會失去性衝動。因為性衝動包含著攻擊本能。我希望女人維持引發男人攻擊本能的美貌。我希望他們意志堅決。她們本來就很堅強,所以我不希望他們信奉性高潮主義。
你曾有過不要錢或制度,只要自尊的情婦嗎?那種女人最可怕,但會讓你嚐到最真實的快樂。
萬一我死了,我希望他尋找愛和勇氣,像罐裝啤酒一樣的男人,快樂的生活。如果她沒有那種堅強,就連我活著的時候,也會覺得非常鬱悶。
受到慾望或人為產生的慾望控制都很空虛,但變的清心寡慾則更空虛。
作者簡歷
村上龍出生於日本長崎縣佐世保市。 在1967年他進入縣立佐世保北高中就讀,曾加入橄欖球隊,但半年後因為無法適應而退出。之後與朋友組成搖滾樂團「腔棘魚」 ,一年後解散,村上改加入新聞社。在1969年的夏天,他在高中校園內進行屋頂封鎖抗爭, 結果被無限期停學,隔年(1970年)3月, 村上在畢業前又再度成立搖滾樂團,並開始拍攝電影、舉辦搖滾演唱會,這些過程之後村上改寫成小說 《69》(sixty nine),於1987年在日本出版。
高中畢業後,村上進入出版社現代思潮社的美術學校就讀, 但在半年後被退學。兩年後(1972年4月)村上進入武藏野美術 大學造型學部基礎設計科就讀。1976年他以《接近無限透明的藍 》(限りなく透明に近いブルー)獲得第十九屆群像新人文學獎, 之後又獲得第七十五屆的芥川龍之介賞。 作品中描寫失去活力的青年,進行群交及施打麻醉藥品等脫離日常生 活的情節。至2005年為止,《接近無限透明的藍》 在日本銷售超過350萬本(包含單行本和文庫本)。
《接近無限透明的藍》在芥川龍之介賞的評審會議中引起激烈討論。 丹羽文雄、井上靖、吉行淳之介、中村光夫傾向支持,而永井龍男和 瀧井孝作則極度反對。安岡章太郎投下半票,最後以4. 5比2過半數的贊成票結果,讓村上龍獲獎。
1976年村上與電子琴家高橋田津子(音譯,本名:高橋たづ子) 結婚。1977年從武藏野美術大學休學。 1980年與妻子生下長子村上大軌,10月出版《 寄物櫃裡的嬰孩》(コインロッカー・ベイビーズ)。 該書以當時日本的寄物櫃嬰兒遺棄事件為發想, 於1981年獲得第三屆野間文藝新人獎。
在1980年代,村上龍與村上春樹被稱為「雙村上」(W村上), 不過兩人並無任何親戚關係, 在工作方面的定位和調性也沒有太大的共通點。 以這樣的稱號為背景,兩人在1981年出版對談集《Walk Don't Run》。
1999年11月,村上以金融、經濟為主要議題,推出電子雜誌( メールマガジン)《JMM》。同年又推出批判日本社會對泡沫經濟 之反應的圖畫書《那些錢能買些什麼呢》(あの金で何が買えたか) 。
2004年發表《工作大未來—從13歲開始迎向世界》( 13歳のハローワーク)[1]。 以還能自由選擇通往大人世界入口道路的「13歲」為目標, 列出現實世界中各種工作、職業的實用資訊。同時也間接批判尼特族 等新勞動經濟學所產生的社會問題。
此外,村上也與交情深厚的中上健次、坂本龍一、中田英壽出版過多 本對談集。
著作列表
1987年* 《男人都是消耗品》(すべての男は消耗品である。),KK Best Sellers,1987年8月1日
1990年
* 《男人都是消耗品2》(すべての男は消耗品である。Vol.2) ,KK Best Sellers,1990年5月5日
1992年
* 《男人都是消耗品3》(すべての男は消耗品である。Vol.3, 散文)
獲獎記錄
* 1976年-《接近無限透明的藍》獲第19屆群像新人文學賞、 第75屆芥川龍之介賞。
* 1981年-《寄物櫃裡的嬰孩》獲第3屆野間文藝新人賞。
* 1996年-《村上龍電影小説集》獲平林泰子文學賞。
* 1998年-《味噌湯裡》獲讀賣文學賞小説賞。
* 2000年-《共生蟲》獲第36屆谷崎潤一郎賞。
* 2005年-《來自半島》(半島を出よ)獲第58屆野間文藝賞、 第59屆毎日出版文化賞(文學、藝術類)
【作家.時報周刊社長】張國立
村上龍在這本書裡,只說明一個男人永遠解不開的心理問題:女人到底有多重要?所以他一開始便說:「男人是消耗品,女人是戰利品。」他的意思是,男人對女人而言,是消耗品(或者根本是用完即扔的保險套?)而女人對男人而言,卻代表人生路途上的豐功偉業,因此是戰利品,是經過努力追到手的,而且,as many as possible (這究竟是村上龍的意思,或壓根是我的意思)?
為了證明以上說明絕對是村上龍的意思,我在此引用書中另一句話:
「男人需要許多女人,所以軟弱。那是男人的弱點。」
很奇怪,男人不僅需要女人,而且需要各種不同的女人。當兵時幾個朋友被老兵帶去妓女戶,其中一個回來後懊惱得要命,我問他,沒爽到唷?他吐出一大口檳榔汁的說:
「靠,醜得要命,我怎麼會和那麼醜的女人搞!」
是的,他的女朋友來軍營過幾次,連長、營長都對他說:「你女朋友什麼再來?水喲。」我能體會他的心情,不過隔了一個月,這老小子又去嫖妓啦,回來後他拉著我到後山去抽煙,他這次沒嚼檳榔,但還是吐了口口水的才說:
「這次的更醜。」
恍然間明白他為什麼每次去嫖完妓回來,都得做出把五臟六腑全吐出來的動作,他痛恨自己,或痛恨那根不聽話的老二?村上龍在他的書裡則說:
「無論再怎麼有地位,男人都可能嫖最下等的妓女,因為總有耐不住寂寞的漫漫長夜。」
是的,不要懷疑村上龍,也不要懷疑我那個戰友。幾年後我們都退伍,找個機會大家湊在一起喝酒,兵這種玩意兒,不適合當,卻十足的耐回憶。老小子這次什麼也沒吐,他得意的說,當兵兩年,他前後「開」了二十八管馬子。他沒有提那二十八管馬子生得什麼模樣。
女人,是一種戰利品。
有男人不提女人的嗎?我不提,我只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偷偷回憶,然後打從小腸深處的發出微笑。這不僅是戰利品,這是人生呀!
女人不知道男人褲襠內想的是什麼嗎?女人聰明,她們什麼都知道,因此有的時候她們會抓緊褲帶,抵擋男人的花言巧語;不過有時,女人也會主動的褪下短裙,將兩條腿纏上男人的腰,因為她們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最後會癱在她的兩腿之間,她們更知道三十年後,即使她們用力的張開兩條腿,男人也會──也會,如村上龍所說的:
「如果只是為了射精,無論是自己DIY,或靠雞、老太婆、狗、蒟蒻、性愛娃娃都能辦得到,所以我認為,男人想要的終究是女人的柔情蜜意。」
男人總有一天會把性提昇到愛的境界,我同意這會是段漫長的努力過程,但男人畢竟總是會進化的,而當這一天的來到,男人就確定是消耗品了,像洗衣精,像垃圾袋,像0.38極細、耐水性的鋼珠筆,當墨水用完,必須整個筆連筆套筆心筆尖的全扔了,絲毫不用可惜。像我,像村上龍的另一句話:
「性就是體力,而不是愛。」
和女人做完愛,男人必須說,我把對妳愛永遠的儲存在心底。你們猜猜這時女人肚子裡想說什麼?
猜呀──女人在肚子裡說:靠,他到底去不去洗衣服!
關於 張國立
輔仁大學東語系畢業。從散文、雜文、詩、劇本,到小說、遊記無所不寫。囊括國內各大文學獎項,如:時報文學獎、聯合報小說獎、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中央日報文學獎、香港亞洲周刊華人小說獎等等,並以重量級的史詩巨作《匈奴》贏得皇冠「大眾小說獎」百萬首獎!他的《兩個人的義大利》、《波蘭,啥咪碗糕》、《上海飯糰》、《北京飯糰》等旅遊文學作品本本暢銷,有華人「比爾布萊森」之稱。《亞當和那根他媽的肋骨》、《我真的熱愛女人》和《男人終於說實話》等兩性散文作品,更發揮他的毒舌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