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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3日 星期二

零與無限大:許文龍幸福學

耗時12年,許文龍唯一口述回憶錄
看見三百六十度的許文龍

每個人都能從許文龍的幸福學中,找到一條令人喜愛的成功之路。

在零與無限大之間,你將會看到許文龍的自由、彈性與極限思考。

本書耗時12年,由許文龍口述,林佳龍、廖錦桂共同編著,完整呈現許文龍橫跨日據時代至今八十載的生命歲月,更立體展現許文龍三百六十度人生的各種面向與人生價值觀,是目前唯一一部也是最完整、最貼近許文龍的傳記回憶錄。

許文龍的領袖風範與經營事業的卓越成就無庸置疑,這是社會大眾所認識的許文龍。對他來說,這只是人生中的四分之一,他對藝術、自然、社會環境的熱愛與投入,更證明了許文龍幸福學的獨到之處。

本書以四個部分帶領讀者一窺許文龍的人生智慧。從運河旁貧民窟,營養不良的童年到台灣壓克力之父,許文龍從釣魚中,孕育出自成一格的釣魚哲學,他說:「我最大的資產,就是我很自由,不會讓人被事物綁住。」第二部幸福經濟,回顧五十年來創辦奇美的艱辛路程,而許文龍怎麼運用零與無限大的思維,突破困境,帶領奇美走向年營業額突破五千億的ABS王國,但這樣的成就不是許文龍的終極目標,他說:「賺錢只是我的手段,不是目的,追求幸福,才是我的目的。

書中完整呈現許文龍歷經日劇時期、威權時代到如今的民主社會,他對政府機器的看法與建言,透過許文龍的眼,你將會看到許文龍心目中的理想國,他說:「人都不喜歡被管,政府卻喜歡違反人性。」最後,許文龍暢談對藝術的看法,從莫札特到林布倫,從交響樂到寫實主義,這部許文龍幸福學,帶來快樂的不是財富,而是藝術。他說:「錢若要換成快樂,就要去買藝術品。

《零與無限大-許文龍幸福學》不只一窺許文龍的成功之路,跟隨許文龍的腳步,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一條令人喜愛的成功之路。


作者簡介

許文龍

雙魚座,奇美集團創辦人。1928年生於台南運河邊貧民窟,從小半工半讀,31歲創辦奇美實業,成為台灣壓克力之父,63歲把ABS做到世界第一,70 歲成立奇美電子,成為全球面板第四大廠。事業有成便將盈餘用來興建醫院與博物館,照顧故鄉人民的身體與心靈健康。自己物質欲望極低,平日釣魚、讀書、拉琴 作畫自娛,是台灣備受敬重的幸福企業家。


編著者簡介

林佳龍

水瓶男,1964年生於萬華裁縫之家,廖婉如的先生,AJ和涵涵的爹。就讀台大時發起「自由之愛」,參與三月學運、獨台案救援與廢除刑法一百條行動,促 進台灣民主化與言論自由。取得耶魯大學政治學博士後,赴聯合國機構工作,返國任教中正大學並創辦台灣智庫。歷任國安會諮詢委員、政府發言人、新聞局長、國 大代表、總統府副秘書長、民進黨秘書長。深知從政之路不能幸福,但關心民主之志無法或忘。


廖錦桂

雙魚女。一直很想悠閒度日、卻總不斷被價值動員的人。高中念商校,卻跑去當柏楊的文學助理;大學讀法律,卻成為《新新聞》創刊記者;博士班就讀New School for Social Research社會學,返國又當起紀錄片導演。歷任小妹、女工、作家助理、新聞記者、NGO義工與董事、媒體主管、智庫主管等。最新身分是王建民與許文 龍粉絲。


林佳龍導讀


走一條令人喜愛的成功之路

偉大的人物,是活在當下的。

政治學理論裡,有一個很神祕的名詞,叫做charisma,中文勉強譯成「領袖氣質」,形容一個人身上具備一種渾然天成的領袖魅力。這種魅力你捉摸不到,無法測量,也抄襲不來,但是它卻能產生磁吸般的吸引力,讓人想要親近它、聆聽它、追隨它,簡直為它著迷無比!
我第一次見到許文龍時,就是想到了這個字。


○聲音的相遇:從十二捲錄音帶談起

人生的緣分真是奇妙。許文龍是我妻子婉如的舅公,我與婉如還在美國念書時,她爸爸從台灣寄來許文龍對奇美內部員工演講的十二捲卡帶給她聽。當時,我原本 只是讀書之餘,跟著她隨興聽聽。沒想到,聽著聽著,卻益發興味盎然。他談的,竟然是我多年研究跟感興趣的內容。雖然錄音帶的主題,是企業經營之道,但許文 龍在裡頭所闡述的,居然是數百年的台灣命運!

錄音帶裡,許文龍開宗明義是這麼說的:「要了解奇美,要先了解奇美的歷史;要了解奇美的歷 史,就要先了解台灣的歷史。」他侃侃而談台灣的歷史,從荷蘭、西班牙、葡萄牙、明鄭、清朝、日本、兩蔣,一直評價到李登輝時代。他有異常豐富的歷史知識, 也緊扣著台灣社會和經濟的發展,信手拈來,都是故事,都是歷史。他的台語非常優美,用字遣詞又有強烈的魅力,你一聽他的錄音帶就沒辦法停止,那完全是另一 種史觀,洋洋灑灑就是一部史觀另類的口述歷史寶典。

我讀的是比較政治學,在我聽起來,他所口述的正是一種人民史觀──從人民的觀點,一以貫之在評價每個朝代的政權,完全擺脫成王敗寇,以及成者為敗者寫史的中國史家傳統。我一口氣把那十二捲錄音帶全部聽完,讓我結結實實多修了十二堂台灣史的課。

雖然聽完十二捲錄音帶以後,我還是不很清楚許文龍是誰、奇美是家什麼樣的企業,但卻因此而更了解台灣的歷史。

這十二捲錄音帶,就是我與許文龍的第一次「相遇」。從那時候起,我對這說台語的神祕老先生已經好奇得不得了。


○改變我ㄧ生的那兩年

我在一九九八年完成學業後,赴位於日本的聯合國大學進行博士後研究,一年後返國任教,在嘉義中正大學教政治學。因為嘉義跟台南很近,那兩年我幾乎每週都去找他,天南地北的聊。

我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那兩年我們有時一週談好幾次,從歷史,到釣魚,到小提琴,到奇美文化,到政府改造。他可以跟你天文地理,也可以跟你談價值觀,跟他交往時,不但完全沒有壓力,他反而讓你感覺很自在,很有尊嚴。即使他不同意你,他也不會給你有壓迫感。
例如,許文龍就經常提醒我,學者研究太多,反而容易頭腦僵化,實務是比較重要的,因為理想若存在空中樓閣,再美好都沒有用!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現場主義」。他也對學運很感興趣,問了我很多關於學運的事情,他喜歡年輕人造反,覺得年輕時敢反抗權威,國家才會有救。

所以後來我成立以學運世代為核心的台灣智庫時,他非常支持。他對台灣智庫的看法和對奇美醫院的態度一樣:他只有贊助的義務,沒有獲得任何好處的權利,從來不曾過問我們做什麼事、用什麼人。

他的朋友也很有趣。有奇美同事,有釣友,有歷史學家,有賣保險的,有在學校當老師的,他的家庭樂團真是像一個雜牌軍,在他家裡進進出出的,是各種有趣的 人。所以我是很幸運,有機會跟他頻繁互動,多方觀察他。跟他聊天,如沐春風,就像拿到藏寶圖一樣,每次都有所斬獲,也像走在沙漠中口渴的人,每次離開他的 家,水分都得到滋養。

這是我近距離接觸他兩年,很真實的感受,他真的自成一家,渾然天成。他很有智慧、洞見,有錢但深居陋巷,物質欲望 接近零,總能提出我們覺得很有道理卻想不到的觀念。最讓我發自內心敬重的,是他非常一致,在想法跟做法之間,他言行一致,是個人格者,我一生認識也共事過 很多權力浪頂的風雲人物,這是藏不住的。


○這部回憶錄,前後進行了十二年

那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也因此激發了我想要替他完成一部回憶錄的想法。從那時候算起,這部回憶錄前後共進行了十二年,經歷了無數次的訪談與紀錄,這十二年來,我、本書的共同編著廖錦桂以及其他夥伴們,看到了許文龍真情流露以及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比方說,外界普遍以為,許文龍是安靜、話語不多的老人,其實這句話只對了一半。許文龍是喜歡安靜,這是因為他喜歡思考,安靜才可以專注於思考,但是,若 你話題能引起他的興趣,你會馬上發現他非常健談,聰明得不得了。我一生見過也讀過很多聰明的人,我很誠實的說,他是我見過最有智慧的人,而且他的觀察力敏 銳到驚人的程度。

他重視的是人。他洞察人性,有人本思想、人文興趣、人道關懷,更重視人才,很會看人和用人。他深知領導者要能創造環境又充分授權,平等對待又消滅管理……,他既能清明地洞澈人性弱點,對人的信任又能做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我覺得,這是他成功之謎的最大關鍵。

他是個human being,being,存在。他在每個時空下都很享受存在的當下,怡然自得,自由自在。相對於他,像我這種讀書人常是「不太存在的」,因為我們的世界觀 是依賴理論和知識建構起來的,是分析性強過感知性的,用婉如的話來說,人智學裡將一個人的成長過程分為好幾個階段,我就是屬於「星芒體」發展相對不足的那 種!

「星芒體」就是一個人在七歲到十四歲階段,經由體驗發展出來的感受力。可惜我那方面的天賦,在制式教育下早已經被「謀殺」了!但許 文龍不同,他是從內心去感受,以經驗去體認這個世界的。他歷經了三個朝代,台灣歷史就像發生在他家客廳一樣。我的朋友大多是學術中人,他的朋友則是三教九 流;我的知識是「讀來的」,他的智慧是「體驗來的」。錦桂就有一個很敏銳的觀察,她說她觀察到許文龍跟我講話的神情常帶著調皮,像在說,「我就偏偏這樣 說,看你要怎麼回?」非常享受觀念交鋒、思想辯證的快樂。

他對自由的愛好與徹底實踐,會讓你嚇一跳!在許文龍的思想體系裡,有兩個極富 趣味的兩端,一個是「歸零」,一個是「無限大」,無限大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數學符號「躺下來的8」,而貫穿零與無限大之間的,就是他的自由、彈性,和極限 思考;他投資事業的膽識、對人尊重的程度、對藝術文化的見解,都與他愛自由的稟性有關。只要所處的環境能讓人自由的發揮自我,有力者又能照顧無力者、照顧 弱勢者,國家的規模是小而美、甚或像現在一樣小而弱,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許文龍不喜歡管人,也不喜歡被人管。捫心自問,許文龍還真是說出了我們心裡的話。人畢生披星戴月,追求的不就是這樣!

許文龍把賺來的錢幾乎都投入藝術文化,例如蓋博物館,以及世界無人出其右的提琴收藏,就是因為他洞悉文化才是一個民族真正的驕傲跟尊嚴所在,才是我們在 國際上可以真正抬頭挺胸的依靠。其他,都是虛的。物質、名與利、錢與權,看似無盡繁華,其實都是過眼雲煙。他做的是更崇高的百年大業,是台灣人跟人類文明 接觸、對話、反芻後的生命領悟。

他完全是這塊土地上土生土長出來的。他流著漢人的血、從小在運河邊的貧民窟成長、接受日本明治維新全人教育的啟蒙、歷經三個朝代的政權嬗遞,但精神上完全是自由主義的!他不會說英文,思想卻與西方文明不謀而合。


○原汁原味的許文龍,才是最精采的

對我而言,他不僅是人師,他完全顛覆了中國士大夫觀念中對商人的看法,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信徒。他是許文龍學校的開山祖師,我是他一個駑鈍的門徒。

要說這是本「許文龍學」,是有點太學究,但是從他身上,確實可以學到無窮的人生智慧,或至少可以做為一面鏡子。許文龍經營企業的能耐與人生風景的豐富, 無須我多說。每個讀者隨著生命歷練的不同與歲月的成長,一個為小孩盡心盡力的媽媽,一個感到異化的勞工,一個力爭上游的中級主管,一個終日奔忙的大老闆, 或是像我一樣,只是年歲到了中年的人,在許文龍的思想裡,都可以讀到不同的東西,會有各自的領受。

我跟錦桂在這部《零與無限大:許文龍 回憶錄》中所努力的,就是把許文龍最真實的一面呈現在大家眼前。十二年來,我和他對話超過百次,我當然有很多自己對他的詮釋,但是,我們最後決定把這些詮 釋全部放下。因為最原汁原味的許文龍,才是最精采、最豐富、最真實,也是最魅力無法擋的,再生花妙筆的詮釋、分析,都比不上聽他一席話。

我自己現在人到中年,越來越能切身體會許文龍的智慧。這幾年來,每當面對人生重大決定時,許文龍曾經告訴我的一些人生道理,就會閃過我腦海──我若是他,在這個當下會做什麼決定?受到他的啟蒙,我也漸漸懂得把成與敗的包袱放下。

人世間觀念動人的講法俯拾皆是,各領域成功的人也很多,但我們若探頭細看,有些人的成功之路,是我們不想學習的,而多數人成功後所過的生活,是我們不想過的。為什麼許文龍就是有辦法走一條令人喜愛的成功之路?

人生七十古來稀,許文龍已經年過八十,還能過著受人尊敬、又幸福快樂的日子,實在是我們每個人都心嚮往之的!



○感謝眾多朋友的參與和協助

最後,我和共同編著廖錦桂要衷心感謝在這本書的催生過程中,許多前輩與朋友的智慧與付出。我和錦桂都是念社會科學的人,抱著歷史研究的方法論,一頭撞進 了許文龍橫跨八十年、奇美五十年、又是三百六十度的生命史,若沒有這些先進在不同專業領域上的解說、年代上的重複考證,本書無法完成。他們是奇美集團的廖 錦祥先生、何昭陽先生、林榮俊先生、卓侃男先生、林慶盛先生、郭玲玲女士、石麗蘭女士、楊明盛先生,與鍾岱廷先生;楊再禮先生的回憶手稿,更豐富了我們對 於奇美早期篳路藍縷精神與制度沿革的想像。

為了確認奇美企業理念的獨特性與在台灣產業發展史上的地位,幾位經濟學與管理學大師的指引,更使我們獲益匪淺,他們是陳博志、柯承恩、魏啟林、林能白、李吉仁與龔明鑫等教授學者。他們精采的立論因篇幅所限無法同時呈現,是本書一大憾事。

此外,本書今天能留下難能可貴的口述資料,與過去十二年來在不同階段中熱情參與華山論劍的台灣智庫好友有極大關係,他們是莊國榮、潘美玲、翁仕杰、黃崇 憲、李連權、汪庭安與曾建元,我們火力全開、沒大沒小,許文龍也兵來將擋、知無不言;中場休息時間,許文龍還演奏各式樂器,把我們通通給比了下去,卻是我 們共度的歡樂時光!而謝敏芳、蕭伶玲、江盈誼、李良文、李兆立在資料蒐集上的協助,提供我們年輕人的觀點與刺激,更是功不可沒,特別是敏芳,還協助龐大資 料的判讀和撰寫部分初稿,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過程中還有很多朋友或參與討論、或協助日文翻譯、或充當加油隊,因為篇幅的緣故無法一一致謝,不過,這本書是獻給台灣人民的。當然若有任何誤植之處,責任是我跟錦桂的。

我們也要特別感謝早安財經發行人沈雲驄與編輯夥伴,以無比的耐心與創意把書編到盡善盡美。當初在幾家極其出色的出版社比稿中,我們最後決定了小而美的早 安財經,就是因為許文龍在選擇代理商時有一個「沒錢的人比較有衝勁」的見解。我們依循許文龍的理念選擇出版社,不但幸運結交了一些好朋友,也再次證實了許 文龍的眼光果然有獨到之處!


零與無限大:許文龍幸福學

作者:許文龍/
口述;林佳龍、廖錦桂/編著
出版社:早安財經
出版日期:2010年12月29日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9866613388
裝訂:平裝





許文龍自序

價值觀,是我一生做事的原動力

大家都知道,我從小家境不好,讀書期間就已經在半工半讀。而且我也不怎麼愛念學校的書,從小考試常不及格,所以就讀成大附工那兩年,我很認分的學了一手技術的功夫。做一個快樂的工人,穿一條工作褲,口袋裡放一本歌德的詩集,是我少年時代最大的理想。

二十二歲高工畢業後,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我很了解自己的個性,創意、自製是我喜歡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要在政府或公司做固定的工作,自行創業是我小時候的目標,所以,我很早便創業。

一開始,我曾經想要自己生產做提琴、鋼琴,還到圖書館查了許多相關資料,認為有生產的可能性。後來,因為發現了塑膠這項新的材料,才轉而走向塑膠加工,成立塑膠加工廠,事業就是這樣做起來的。

我這一生,不賭不酒,平常時間不是看書,聽跟玩音樂,就是釣魚,偶爾也畫畫或雕刻。事業做起來以後,便開始買琴、買藝術品,成立醫院跟藝術博物館。

對我來說,這些藝術品是人類文化的共同資產,不可私有。有錢只是買一部分權利,有義務妥善保存,傳給後世的人。曾經有位日本人,擁有一幅梵谷的畫,他立 下遺囑說,有一天他死了,這幅畫要跟著他陪葬。我認為這是不對的,如果每個時代的收藏家都是這樣,文化古物要如何留到後代子孫?難道要後代子孫只能從書本 看到這些人類文明最優雅的藝術品,而實體已經消失或損壞殆盡?

收藏者有義務妥善保存人類文化的資產,這個理念要很重視。

我就是這樣看我自己的──我是一個收藏小提琴的人。二十幾年來,我收藏了幾百把名琴,現在奇美提琴的收藏,已經被譽為世界第一。因為好琴、好弓的價格不 菲,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負擔的,所以名琴除了偶爾我自己可以拉奏,我一直都免費借給需要的學生、演奏家。家境不好的學生,爸爸媽媽不需要再賣房子買琴了,只 要提出申請,就可以長期借琴,直到會賺錢時,再把琴還給基金會就好。

這就是要讓後世子孫不要只能在書上看到。這些琴都在台灣,就在桌上,不需要再幻想她的音色了,只要有能力拉奏,她歷史的聲音都將重現現場!

我現在八十幾歲了,早已經從事業的第一線退休。每天還是釣魚、讀書、拉琴這三樣,睡前就是畫一些素描,音樂放下去,生活還是很簡單、很快樂。這麼多年 來,事業只是我人生三百六十度中的九十度而已(第二部),另外九十度是釣魚、與大自然相處(第一部),九十度是藝術(第四部),我對社會與環境的關懷,這 也是九十度(第三部)。

這本《零與無限大》,是佳龍、廖小姐,還有很多年輕朋友,與我花了許多時間對談後,再很用心地去研究所寫成的。 我一生做事、經營事業,也不敢說我的作法都是對的,但「價值觀」是我一生做事的原動力。若說我喜愛的價值、我一生的經驗能對大家、對社會有些什麼幫助,可 以給後代的人一個好的參考,     那就請你們看看這本書吧。


第一部:釣魚哲學

事業,是我人生三六○度裡的九十度而已。
我這二、三十年來每週只上一、兩天班、每天都在釣魚,很多人都說一定不可能,是在騙人的。其實,他們若真來看我的生活就會發現,這是真的,因為事業只是我人生三六○度裡的九十度而已。

很多人在學校讀很多書,畢業之後,事業變成生活裡的三六○度,就沒有時間去吸收別的東西了。

但對我來說,我的事業很重要,更重要的卻是我的休閒時間。如果一個人只是被工作綁住,忙到都沒有閒,一輩子的打拚,就非常沒有價值了。

我本來就很愛休閒,不愛上班。到五十歲時我就想,不然一禮拜上班一天就好了。後來因為基金會的事情多,就變成一禮拜上班兩天。而這兩天其實也只是 兩個半天,早上不上班,去釣魚,下午才上班,幾十年來就這樣實施。找我一定是禮拜一和禮拜四下午,剩下的,是我自己的時間。當然,若有特別重要的事、生意 上的事,你可以到家裡來找我。

這兩個半天,也不是全花在工作,因為我有博物館要忙,買畫買琴什麼的。實在來講,我花在事業上的時間,一禮拜應該不超過五小時。如果超過五小時,我就覺得浪費太多時間了。

我們有個重要的會議,是禮拜一下午,在這個會議上決定集團的重要決策,一個禮拜開一次,差不多就兩個半鐘頭。所以認真來講,過了這兩個半鐘頭,我的工作就結束了。當然若臨時有重要事情,我就叫他們晚上過來。過去奇美有一些重要決策,就是在家裡做的。

我也不愛應酬,什麼同業公會、婚喪喜慶,我都不參加。我們公司從來沒有開幕、破土、動工這類的儀式。

政治的事情,一般我很少談;也有罵政府的朋友來這裡透透氣,不過他們都是過去兩蔣時代被壓迫的人,像我這種歲數的。我生意上的朋友反而很少。

我想,主要也是價值觀。有人會為了拚國策顧問去大費周章,我是認為都無所謂。如果你把價值放在社會地位,當然會去追求,可是當你的價值是放在拉violin、釣魚、唱歌時,你就不會去追求社會地位了。我很討厭台北那種生活,都是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去的。

那我的私人時間都怎麼利用呢?你看,我一禮拜至少有四、五天是在釣魚。釣魚是很耗時間的,五、六點鐘就要起床。回來之後,游個泳就累得要命,我身體又不是說很好,都睡到下午三、四點。所以客人若要找我,都是四、五點以後。

再來,我很喜歡音樂,一禮拜有兩天是家庭音樂會,他們會來和我一起唱歌、彈琴。禮拜五是晚餐以後他們來,一定是唱到半夜十二點;禮拜天是晚上六點就來,也是演奏到十二點,大家都很快樂。

我也怕小提琴退步,每天都要花一些時間練習。除了小提琴,我曼陀林、吉他、鋼琴也彈一點。

然後差不多十年前,我又開始想說這些世界名畫要把它做一些拷貝,所以也畫畫。講到繪畫,我頭一張就畫了半年,臨摹《琴韻少女》,現在放在我客廳。 這是十九世紀奧地利的油畫,剛開始的時候,畫了又改、畫了又改,有時候畫著畫著,會想說,這畫為何這麼歹命,被我畫成這樣。可是後來又想,畫完以後子孫可 以說:「這是阿公畫的,阿公也是不賴的!」所以也就很開心了。

我能留下的,只是這些而已。我素描的基礎算是相當好的,應該是不輸給這些美術科的人。因為雕塑跟繪畫有關,所以我也捏一些雕塑。

我喜歡看書,報紙也得翻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看書是很大的享受,最近我讀一些十九世紀的小說,發現十九世紀的小說實在很偉大。我很討厭的, 是經營管理的書,從來不摸也不看。雖然這樣講是很不好意思,但實在講,一個很簡單的原理,往往被這些學者寫得很複雜,對我們沒什麼幫助。

我在家裡就是忙這三樣:拉琴、畫畫、讀書,光是這幾樣,我的時間就不夠用了。

總之在生活裡,我很不喜歡被人吵,我很喜歡自己的時間。喜歡靜靜的,思考,或是做什麼事都好。

這,就是我的三六○度人生。


第二部:幸福經濟

如果把一件事情放大,會怎樣?

小時候,我就習慣從大的角度來想事情。

我對讀書沒什麼興趣,數學也不怎麼樣,直到數學課我看到那個「躺下來的8」──數學裡代表「無限大」的符號∞──我就好高興。這,正是我要的。

現在大家在談全球化,其實,我很早就有全球化的概念。從少年時代,我面對一件事情時有一個習慣,就是先去想像「如果把它放大以後,會變成怎麼樣?」然後用那個放大以後的結果,來思考現在的事情。

最早,我是在台南市區做塑膠,奇美創業以後就考慮移往另一個地方設廠。當時,我大哥建議隔壁一塊百坪的土地。但我心裡想,一百坪如果用掉了,接下來呢?那 時候,台南市鹽埕一帶整片都是雜草,放眼看去盡無人煙,等於想買多少就有多少,地價又便宜,我就決定選在那裡,買了七百坪。那個時代大家都拚命往市區跑, 只有我往郊區發展,大家就很納悶:「你明明住在市區,為什麼要跑到那裡設廠?」

後來工廠不斷擴張,我前前後後在那裡買了上萬坪土地。經過十年、二十年以後,那裡已經成為黃金地了。

同樣是買地,早期還有一個例子。我事業發展到一個時機以後,台北有需要設事務所,就想買大樓。那時候我看忠孝東路整片都是田,一坪才幾百塊錢,我就跟我大哥說,我們來買,可以買一大片。

可是,我大哥幫我去下訂金時,卻買了另一棟很貴的,在那時候的黃金地段,就是現在台北的奇美大樓。

他去買時,也沒跟我說。所以在奇美的歷史裡,這一段是有夠慘,我的資金整個緊縮起來,那是我人生過程裡真正擔心事業會倒閉的時候。你看,那棟大樓的價值跟忠孝東路根本不能比,當時那筆錢在忠孝東路至少可以買到五、六甲的土地。

這些都是我會先放大到無限大,再從後面想回來的例子。任何事情都先想想:未來會怎樣?現在的我該怎麼做?

我做ABS的時候,日本已經有一套傳統作法。當時國外都是按照客戶的需求來生產,叫做Custom Grade(訂製級)ABS,客戶需要什麼,我就做什麼,所以生產線就需要很多。日本每一家廠商都有一百多種以上的規格,做汽車ABS的有汽車的規格,做 電視的有電視的規格。我就想,未來樹脂、塑膠發展起來以後,需求也會變大,生態應該很不一樣。所以,我就做出一個很大的觀念轉變:「我是做大眾需要的,不 要只為少數人生產。」

在奇美的發展中,我就是抓住這一點。我把ABS的規格從過去的餐廳點菜,變成了「吃到飽」的自助餐。你來只要繳一百塊,就能吃到飽,價格便宜,品質穩定,而且一定吃得飽。現在全世界ABS的做法,都是用我這一套的。

所以奇美的發展,靠的就是這個「無限大」的觀念。



第三部:理想國

我們的政府得了「管理病」,什麼都管,又什麼都管不好。

我再講一個浪費的故事。

我在澎湖西嶼有一間別墅,是釣魚的別墅,那個港口有兩個漁民在出入,另外還有一個有牌的是在養魚,剛好三個人。

但有多少警察在顧?

五個!

日本時代西嶼鄉有幾個警察?我有去探聽,總共兩個。日本時代那裡治安也好,什麼都好,光復之後沒多久,我在那裡還釣得到魚。可是,差不多從十二、三年前,那個別墅我已經不常去了,為什麼?因為澎湖區裡面毒魚、電魚、炸魚的情況非常嚴重,已經炸到都釣不到魚了。

現在的西嶼鄉可能有幾百個警察,到底又是在顧什麼?

政府喊要改革喊了十幾年,可是最基層的情況到底是如何?實在講,恐怕政府自己都不了解。

我們國家最大的浪費,就是海洋。我們自稱是海洋國家,有婆娑美麗的海洋,可是直到現在,海洋不能自由出入,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看,你們要跟我出海釣 魚是不行的,一定要事先辦手續。我全世界走透透,出海要辦手續的只有台灣,就連共產國家都沒有這麼做。我去蘇聯、歐洲跟美洲很多國家釣魚,想要出海的話, 自己駕著船就出去了,唯獨台灣就是不行,還派人守著。

這浪費了多少人力跟資源?去安平看看就知道了。在安平港口,也不知是士兵還是警察,都七、八人守在那裡,這完全是人力的浪費。走私也好、偷渡也好,誰會笨笨的從那裡出去?曾文溪以外,這裡還有二仁溪、鹹水溪、鹿耳門溪等等,溪流很多,人家怎麼會笨笨的走你那邊?

但是根據政府的法律,一艘小船若要出海,就必須先把船開到檢查哨,一個警察得下來檢查,然後根據三十幾條法律,看這艘船是載什麼東西出去、有沒有載小姐出 去?問題是,通常船身搖晃得很厲害,上船都很困難,所以那些警察有沒有下來巡查過?從來沒有!就這樣找人民麻煩,找了幾十年。

但是這種事,政府官員都不會說沒用。

船和車子是不同的。船要停下來必須慢慢的停,若是一艘大船要停靠,還需要小船去幫忙。這種形式主義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浪費油料。

我記得,一九九六年我開始提政府改造時,全省港口已經配備了三千警力,但是政府的公文說,三千還不夠,還要再加兩千。公文上是這樣寫,所以拜託中央還要再加人。

那麼,當時全台灣的警察有多少人?七萬人,等於平均每兩百五十人,就有一個警察,這是破世界紀錄的。你們可以去查,沒有一個國家每兩百五十人就配一個警察的。

我是沒那個資格做行政院長,但假若院長給我做,現在政府人員的三分之一給我,我都嫌太多。

像這些不必要的管理,我在李總統時代就建議過,要取消。但說管制要取消、出海要自由,到現在還是沒辦法。

沒辦法又是為了什麼?因為後來出現了一個陳由豪,因為誰誰誰又偷渡了,就把鬆綁又吞了回去。本來已經有開放,現在又說哪個人會偷渡,再把開放政策縮回去。如果禁止是有效的,那就好,但是這種作法,有效嗎?

還有,我們若在台灣搭飛機,到現在還必須驗身分證,還要提早一個鐘頭去機場。時間就是生產力,政府有必要這麼做嗎?民主國家有人在管國內航線嗎?為什麼不能像坐巴士一樣方便?再說,買機票時,櫃檯小姐也驗過了啊。

同樣以搭飛機這件事來說,真正該管的卻沒在管。台灣買的汽油也沒有別的國家貴、飛機採購也一樣的價錢,為什麼我們買的機票,價錢會比人家高?這些錢,流到哪裡去?

政府不但海上管、天上管,連一個人要去爬山,他都管。大家若有爬山的經驗就知道,甲種管制的山,還不是我們想去就能去的。要事先申請,但申請要花 一禮拜,你們在台北比較便利,我們在南部的,還要寄到台北。有時候我笨笨的想去爬山,他說要手續,我說好,就來辦,他才說申請要到另一個地方。乙種管制的 山,也要到另一個地方辦手續。

到底你管這個是要做什麼?

台灣的高山、海洋這麼美,你為了少數幾個人的可能犯罪,限制了千萬人親近自然的機會,不能自由欣賞台灣之美,這種頭腦到底是破幾個洞?

這種管理觀念是怎麼來的?這是二二八以後、戒嚴令以後才有的法令。我就曾跟政府說,台灣現在還是戒嚴文化。說是已經解嚴,其實所有威權的法令依然存在著。因為我們的政府有一個特色,就是:管理有增無減,再古早的規定都留著。

我認為,我們的政府是得了「管理病」,什麼都管,又什麼都管不好。

該管卻沒在管的事情我再講一個。在地方上常有一些慈善機構或農漁會,喜歡丟一些魚苗下去野放。可是,你魚苗在這裡放,漁民就在那裡抓。抓去幹嘛?給鴨子吃!小隻的魚賣不了錢,但是很好抓,因為剛放下去的魚苗會傻傻的,在那裡漂,所以,就演變成這裡放魚、那裡撈魚。

政府喜歡放魚沒關係,可是,放完以後呢?

所以,政府在做的事情你若仔細觀察,經常都只有半套,沒有配套。該做的事情不做,不該管的事情管一堆,然後,報告書上面就寫我做了多少事、放了多少魚、小孩已經生出來了……,這樣就算完了。結果,是變成怎樣呢?


第四部:永恆的藝術

美,就是對每一個觀賞者的心靈都有所訴說!

許多人經常問我,我為什麼喜歡藝術?喜歡藝術的「什麼」?

對我來說,藝術是自然的產物,是大家看了、聽了會喜愛的東西,會感覺很美的東西。

就說美術好了,美術原本就是把大自然的東西留下來,好讓人在家裡也可以看到下雪時山的風景、海的風景,所以需要有圖畫。美術就是從這裡產生的。把一個實際的、讓你產生美感的景象描繪出來,是由這個目的出發。

十九世紀以前,畫家畫出來的作品除了供自己欣賞,也希望能分享給別人。對於畫家所想表達的內容,一般人也感受得到。

也就是說,美這個東西,是有一種普遍性,大家對於美多少會有共同感,而且也有一個相互溝通的管道。像大家在我這裡欣賞的素描,當時大約是五、六歲 就要開始訓練的。所謂素描,就是如何把一個物件的光影、線條描繪出來,重要的是畫出來的作品要讓人看得懂,不是要表現自我,所以當時不稱做藝術家,而是藝 術「者」。

但是到了十九世紀晚期、二十世紀初期,大家生活變得富裕了,相片也有了、印刷技術也發明了,對這些古典的作品都已經看盡、看膩了,文化界就開始轉向,追求更新奇的東西。

拿現代來做比較,我覺得比較不好的,就是現代藝術太過追求creation(創新),追求過頭了。創新原本是好事,卻變成別人想不到、別人沒做過的東西我來做,就是你們在講的「標新立異」,所以,有一幅畫眼睛是長在這裡,另一幅就要長在那裡,一定要跟人家不一樣。

問題是,這一來實在大家都「看嘸」。現在蓋有名的畢卡索,他在畫什麼也沒人知道,更嚴重的是,你還不能說他「畫得醜」喔,你進去看現代主義的作品,看完之後就要說:「這個作品很好,感覺不錯。」只知道說「感覺有夠好」,卻沒那個勇氣說自己「看嘸」,「實在畫得醜」。

有一個很極端的例子,是法國的杜象。他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展覽的時候,拿便器出來擺。他擺一個便器,稱做是「造型藝術」,名字一下子響亮了起來。

小便器可以當成是藝術品嗎?

若說這是一個藝術品,我要說,這是一個很壞的作品,他就是為了打知名度而已,可是,還真多人慕名去捧場呢。所以我說,這個時代已經不太正常了。

台灣已經相當富有,我們台灣人花錢的方式,我看除了中東那些王儲,很少國家比得上。當我們開始唱歌、到處旅遊、欣賞大自然的行為,這就表示我們的肚子已經顧飽了,大家的吃穿基本上沒有大問題。在這樣的時代,我認為錢就應該花在文化上,文化在人類的生活裡是很重要的。

我也不是什麼大演奏家,可是我演奏的小提琴,讓人聽了會微笑,這就是藝術,才是存在生活裡的藝術,是生活的一部分。

可惜的是,現在文化界都是從歐美回來的人,有一些現代的氣味。這原本不是壞事,要這些學者都停留在過去也是不行的。不過我總覺得,我們活在現代,到底受到什麼樣的美學的影響?我是認為,若是要給大眾的藝術文化,應該就要考慮大眾是否可以吸收跟接受。

問題是,那些留美、留法的博士去國外學一些很新的東西,回來就主持政府的會議,在他們的眼睛裡,看得懂的美術已經不稀奇、聽得懂的音樂也已經不稀奇了,一 定要說一些人家不懂的,才能表現他們的學問。所以文化工作長期交給專家學者來主持,導致文化與藝術脫離了大眾,已經跟社會脫節。

奇美博物館就是要彌補這個落差。文化,應該是人人都看得懂、聽得懂的。不是很高級的人才懂,是一般歐巴桑、歐吉桑都可以接受的東西。所以我博物館典藏的作 品,就是以具象的、寫實主義的作品為主,大家都看得懂它的美。我們收藏十九世紀以前古典、寫實主義的東西,是以這些藝術品為主。

我欣賞十九世紀,就是因為那個時代沒有「藝術家」,只有「藝術者」。藝術者為了生活必須畫得讓客人高興,他們的作品一般人都看得懂。

文學也好,音樂也好,美術也好,十九世紀都是一個人類文化最高峰的時代,我是覺得,我們就應該接受西方這些古典藝術的好處。早在十五、十六世紀文藝復興的 時代,就有很不得了的作品,像《大衛的像》,那個你看了真的會感動,那是米開朗基羅的。人家米開朗基羅,即使是個死人,也要跑去解剖,看看肌肉是什麼樣 子。所以你看,他的畫、雕塑出來的人物,線條那麼有力,看了真的動容。你現在看羅丹的作品還是很美,林布蘭的畫、雷諾瓦的畫,五百年後還是會那麼好。

雖然那個時代贊助者比較霸道,藝術者的作品變成了貴族的所有物,但換個角度來看,貴族也保護了藝術者創作的空間,他們拿錢出來做出好的環境,讓藝術者不用 煩惱生活,也可以做出好作品。而他們支持的這些藝術者,做出來的音樂也好、美術也好、建築也好,或者是雕塑,都是要給大眾欣賞的,大家也看得懂它的美。鼻 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沒有那種鼻子在這裡,眼睛在那裡的。

美,在對每一個觀賞者的心靈都有所訴說。這就是文化的普遍性,和它偉大的地方。不過,這也不是我先提出來的,蓋有名的俄國大文豪托爾斯泰就說過這句話。他說:

藝術,不是為了解悶或興奮的感官享受,也不是為了服務少數人癖好的審美活動;它既非審美的潮流,更不是詩意的代名詞。藝術真正的特性,是表達人類對生命真諦的了解,擴大美好的感情,進而喚起心靈對人類和世界的關懷。

說得有夠好。

所以,我們國家整體的文化水準若要提高、人民生活若要快樂,這一步就要先做。為了這樣,我的博物館才發展出一個文藝的復興,提供大眾的文化,屬於草地的東西。我看得懂的畫,歐吉桑、歐巴桑看得懂的畫,小學生看得懂的東西,就是我收藏的原則。


零與無限大:許文龍幸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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